我的標籤真心好鬧

說實話我也不是刻意拿出這樣的標籤引人注目啦,但行文裡就有很多啊!!!雖說也不是不能把異性戀/BG/GL等因子標示出來,可是因為我喜歡BL,所以我只想標BL。

當然若要說我只是內心有佛也可解就是了啦 

內文肯定有雷,還沒看過書想保留讀書樂趣的人請自行斟酌點閱。

 

 

先從三浦紫苑的《真幌站前多田便利屋》開始好了。

這本書的行文方式非常輕盈,相比前一本剛看完的《蝶道》,這本小說非常好讀,看得很輕鬆,而且也沒什麼作者大作道理文章的地方。

不過果然啊,人們就是會對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念念不忘——但那是對我而言的無關緊要,只是他人的世界末日——因此擅自妄下評論不太公平,但我也因此無法理解多田的絕望就是。

此時只能引用大最愛的ymz:「雖然只是我渺小的絕望,卻是這個世界的真相。」(ymz,《さよなら、ヘロン》)

雖然意義不甚相同啦,但與其說我是為了這什麼有意義,不如說我只是單純地想要引用ymz啦 

 

  「旅行?會去哪裡旅行呢?」
  「很遙遠的地方,像自己的內心那麼遙遠。」
  自從醫生對她說:「曾根田奶奶,妳半夜看到的妖怪是妳的心魔在作祟。」之後,她就不太相信自己的內心。

  多田認為,那是個像外國一樣遠,無法用語言溝通的地方。

——〈曾根田奶奶的預言〉,頁11

內心這種東西本就是無法說明的。正因為實際上我們/人類/文學/概念上所談論的內心其實是指腦袋裡關於情感的意識,所以無法以語言溝通才是正解。

雖然是題外話,但看到這邊就會不由自主地想到我爸很愛講的一句話:「家不是講理的地方,是講情的地方。」

嗯嘛總歸又是那樣一句啦:我理智上明白但情感上不明白啦,你們這些放棄溝通的混帳王八蛋 

人類不是總愛自吹是個往理性邁進的智慧生物嗎?有時候卻喜歡在這種地方放任自己回到小寶寶般的混沌狀態,搞什麼東西啊!

我並不是在說這段不好,事實上我挺喜歡多田的這段OS,因為他用了另一個比喻——遠近與否——所以反而讓我能夠接受兩邊有時候無法對話的關係。若只是單純講一句該或不該、反正就是沒有辦法,這一類的話語反而會讓我感到惱怒:別濫用筆墨難以形容,給我想辦法去描寫啊!

雖然我自己也常常這樣偷懶就是(那生屁氣

 

  「一個人的本質通常符合它給人的第一印象,並不是熟了之後就可以更了解對方,因為人可以用言語和態度偽裝自己。」
  多田覺得他的看法很感傷。

——行天,〈多田便利屋生意興隆〉,頁45

熟了之後之所以能夠更理解對方,這一點其實是建立在「看破了對方的偽裝」的情況下吧?

當然若是本人有這樣的自覺而不被看破手腳(又或者說他持續地保持了一個不會被看破手腳的距離),那麼這樣的概念似乎也不算太偏離。

不過前陣子和朋友們在討論初見面到現在的印象,其實大家對彼此的第一印象的確都很接近本質,除了有兩位因為遭遇生命中的大事件而略微改變,但大致上的人格特質和第一印象的確是相去不遠。頂多是認識了同一個人的更多面向,但這並不代表更理解對方——嗯大概是這樣的意思吧。

 

  「被某個人需要,就會成為那個人的希望。」

——行天,〈行天有一個秘密〉,頁97

畢竟我們是人類啊,完全缺失情感在現在社會的主流觀點就是個Bug,我們就是這樣軟弱的種族。

 

  「無論你怎麼期待,你的父母應該都不會用你想要的方式愛你。」

——多田,〈滿目瘡痍的工作車〉,頁149

不管是誰吧,不論是戀人、手足、孩子、朋友,個人應該是永遠不法追求到自己想要被愛的方式吧?

頂多只能在自己想要的「接近的範圍」尋求差不多程度的替代品——因為想要的東西只是種理想,而那種東西永遠都不會到來。

這大概是我的想法啦 

後文有提到由良長大後可以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愛別人。

依照數據概念,由良大概只會複製他父母的模式去愛他的小孩,好一點的情況就是他的確用自己想要的方式去愛他的小孩了,但他的小孩大概也不會接受吧

這就是人世間的命題,我們永遠求而不得,生活在只屬於自己的地獄裡。

 

  努力忘記吧,那只是意外。妳我都知道,這並不是任何人的過錯。我會寬恕自己,所以,妳也要原諒自己。
  自己的確想要這麼告訴對方,但看到她仍然每個月來墓園,忍不住感到竊喜也是事實。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女人和自己一樣,再也無法發自內心地感到幸福。

——多田,〈便利屋,快跑啊〉,頁156

我們不需要共同理解,只要能夠一樣地永遠無法幸福,那就是現在的我所能得到的最大安慰

大家一起死去,比起只有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著,這將會是更要好的結局

不過這段還是要回歸到我前面提過的啦,這樣的絕望是獨屬於多田一個人的絕望,即使是他認為和他共享了相同情感的女人,說到底,他又哪裡能夠明白對方內心所感受到的東西呢?這一切不過就是他的自我安慰,都是假的 

這時候就又要搬出ymz來:

  「……別說什麼,『差不多』、『家人關係不好』、『家庭不和睦』,別因為這些話題而以為,大家都有與你相同的經驗,並感受著相同的痛苦。」
  「我與你不同,別靠著你的經驗來概括我的情感。」

——心。ymz,《KEYRING LOCK》

這次倒是挺貼合主題的,反正只要是「非我」的存在,那麼就永遠別提「我能夠理解你」,那些都是自以為是情感投射,也幫不了任何人。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正因為人類是能夠具有同理心的族群,所以在最大化的「自以為裡解了對方的痛苦」後,還是應該要因為自己感受到的疼痛而選擇給予他人援助才是。雖然不該自以為是的說「我和你一樣」、「我懂你的痛苦」,但是在模擬的過程後,那份痛苦正是屬於你自己的結論,而「體會痛苦」和「伸出援手」是兩件事

雖然有很多人的狀況是,如果不體會到痛苦就不願意對他人伸出援手,對我來說,這樣的人嘛⋯⋯嗯 

至於要不要評斷他人的痛苦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能說,通常這樣的行為也會給已經在痛苦的人帶來更多痛苦,不過因為我這次講的對象是書裡的人物,所以 

 

  「因為有小春,讓我們終於了解一件事,愛情並不是給予,是從對方身上得到想要愛對方的心情。」
  多田無言以對,他覺得自己以前似乎也曾經有過相同的心情,但又覺得好像是幻覺。

—凪子,〈便利屋,快跑啊〉,頁179

像幻覺的到底是「自以為是的理解」還是「想要愛對方的心情」呢 

 

順帶一提,我在看到「凪」時,腦袋會出現的聲音一直都是Nagi,我不知道這個字中文該怎麼唸。

不過這種事情也無關緊要吧。

本回的標題就是那個吧,梅樂斯。

 

  二十分鐘兩千元,這是海熈的價格,同時也是男人在海熈眼中的價格,她搞不懂男人為什麼沒有發現這一點。

—海熈,〈便利屋,快跑啊〉,頁181

因為父權自助餐啊海熈 

男人總是將自己擺在高價位的部分,就像之前PTT有人算過一個在外工作又要回家整理家務的女人實際上的薪水勞務所得一樣,他們若是不數值化這一切,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透過這麼多年的教條框架佔了多少的便宜,總以為自己值得這些。

我值這樣的錢,而你也只值這些錢的我,我們銀貨兩訖半斤八兩,別自以為有多了不起 

 

  他想要獨處。因為只要和別人在一起,就會感到孤獨。多田這麼想著。但又覺得有這種想法,就代表自己很孤獨。

—〈曾根田奶奶再度預言〉,頁209

之前好像曾經在哪裡看過:「孤獨是人類一生永恆而且無解的難題。」其實這種狀態就是前文提及的「所有的互相理解不過就是種假象」,會理解到孤獨卻看不過去的人,就是一群理解這樣事實卻不願意承認的人吧。

就連查爾斯都不敢說他完全懂,畢竟觀看/體會?他人記憶說到底也只是外部參與的狀態,你不是他,你並沒有身處在他走過的歷史/文化環境中,更甚至你血液裡流淌的基因、那些會造成病痛或病變的因子亦全然不同,即使複製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雙胞胎,那也不是過是「世界上最相近的兩個人」而不是「一模一樣的同一個人」,因此,所有的理解都只對自己有所意義。

這樣下去解釋的話或許真的會感到孤獨,但實際上這樣的孤獨也不過是種假象,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虛無,並沒有什麼好覺得自己如何如何的。

只不過我們終究還是血肉之軀的人類,情況一來還是會被情緒沖昏並感受到不同程度的打擊,目前雖然我已經從孤獨這樣的迴圈走出來,但其它的情緒我至今依舊無解就是了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可能會有雖然不幸卻很滿足的情況,但不可能會有帶著後悔卻覺得幸福的情況。」

——行天,〈再度相約公車站前〉,頁265

不幸福的最大幸福就是他還有努力的空間吧,這是我的個人想法啦 

後者最接近的狀態就是「帶有微小缺憾的幸福」,雖然不能說沒有,但若是以這個命題去強碰行天的說詞,我倒覺得有點太過刻意了。

所以應該說,我認同行天的說法,就這樣。

 

  「有人和自己承受著相同的痛苦,知道這件事,無法成為救贖嗎?」

——行天,〈再度相約公車站前〉,頁270

與其說是救贖,不如說那只是扭曲地感到安慰而已。

即使知道自己不是獨自一人,但追根究底到最後,「你又能夠理解對方的痛苦到何種地步?」又回到了人的孤獨的本源上,所以這個想法打從一開始就是個矛盾/銜尾蛇。

但是想要讓自己感到安慰並沒有錯,就是大家要死一起死,至少我不是唯一痛苦的人。

如果身在同樣場景但對方卻不感到痛苦的話,那我想這樣的情況對正在受苦的那方應該只會有更大的扭曲而已。

 

  「即使沒有惡意,也不能說完全無罪。」

——多田,〈再度相約公車站前〉,頁296

行天你就別再勸他了啦,多田正活在他自己建造出來的地獄裡,而且也完全沒有想要抓住蜘蛛絲的意思,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啊 

雖然這樣的行天和多田很萌,我覺得很好 

 

怎麼說,雖然很多教條在以文字或概念呈現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真的連結到自身,不過果然還是要浸在那桶沸水裡的人才會知道有多燙呢。

 

好喜歡看到他們鬥嘴喔,他們即使一點也不靠近彼此,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非常想看到他們靠近彼此的樣貌啊 

三浦紫苑真不愧是大大啊,這種若有似無的撩撥感

 

 

本來是想說把這本跟乙一的《被遺忘的故事》一起做整理,但我覺得麻煩,還是這樣一篇單獨成篇就好。

 

那麼就,下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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