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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前叛逆男子──新社員(音樂劇)

配對:三澤→三吾

分級:PG13

Tag:主要角色死亡、輕微男性性行為描寫

 

 

 

怎麼說 可能是還有緣份
只不過 可能得留在來生

 

──HUSH〈天文特徵〉

 

 

 

何意澤懶洋洋癱在顧培三辦公室的沙發上,歪頭看向目不斜視的顧培三。

「顧培三,你坐太久了,起來動一下吧。」他張開雙唇,軟著聲音對著顧培三講,毫不意外顧培三隨手摔了一份文件,頭也沒抬地又打開一份報表。「……會胖喔。」何意澤乾脆把雙腳掛上沙發椅背,讓世界上下顛倒,而從剛剛開始就有些煩躁的顧培三彷彿是坐在天花板上一樣,對著文件還有資料夾皺眉,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面,節奏雜亂,最後終於拿起電話撥號。

百般無聊的何意澤乾脆爬下沙發,他知道顧培三還在生悶氣,但是這也氣太久了,顧培三已經整整一個禮拜不跟他講話了。

正當何意澤站在公文櫃前面研究要抽出哪份資料來擾亂顧培三時,他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接下來就是一個他和顧培三都不能更熟悉的聲音:「三三,你找我?」探頭進來的是都衍吾。正式接管都家企業五、六年了,他的動作卻還是帶有高中時期的孩子氣。

不過這種時刻大概是顧培三限定,何意澤有點冷漠地看著都衍吾走進來,並且非常順手地帶上了門鎖。

 

 

「如果你能現在幫我舔,我就答應你。」這句話一出,前一秒還因為都衍吾告白而目瞪口呆的何意澤又被震驚了一回。

都衍吾的臉色刷得慘白,他以為從小對他必恭必敬、有求必應的執事在聽到自己這番話時,應該會彎起嘴角,像以前一樣答應自己所有不合理的請求,而不是用這種輕挑又帶有惡意的方式回絕他。這種意料之外的發展,讓都衍吾著時手足無措了好一陣子。

顧培三看著難得慌亂的都衍吾,放軟了語調:「回去吧,老闆,不行就……」「我墮、做。」都衍吾因為緊張還咬了舌頭,但他的聲音卻清楚的傳入顧培三以及何意澤耳中。

何意澤翻了白眼,轉頭看向顧培三,以為他會拒絕,沒想到顧培三只是盯著都衍吾看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嘆了一口氣:「好吧。」

何意澤在一個晚上被驚呆了三次,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顧培三坐在沙發上,招手要都衍吾過去的畫面。

事後回想起來,其實何意澤也不明白自己當時究竟在想什麼,但不管他想怎麼做,這一切早就已經不是他可以插手的了。

 

 

顧培三將都衍吾按在辦公桌上,在接吻的同時用單手脫去了都衍吾的西裝褲和內褲,接著就伸手在對方的後穴入口打轉著。

都衍吾同樣迫切地回吻顧培三,在喘息空檔斷斷續續地說:「口袋……我的口袋有潤滑劑,唔……還有保險……」

何意澤站著,他在想自己是打開門比較有衝擊力呢?還是乾脆拿東西往那兩個人身上丟呢?

腦袋千迴百轉了不同的畫面,可最後他只能伸手拍一下顧培三隨意放在桌沿的公文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辦法真的做些什麼。也許是因為那對主僕的動作太大,那堆文件猛然「唰」一下地散落一地。

何意澤氣顧培三又要再一次擁抱都衍吾這件事,但他不明白為什麼顧培三突然從都衍吾頸邊抬起的表情會那麼驚恐。

「阿澤?」

何意澤突然覺得自己的火氣又隨著這聲呼喊回來了。

「顧培三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白癡,你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忘記我,也不會再和別人在一起,結果你現在還不是又跟都衍吾抱在一起,之前……」

「老闆,我先走了。」

顧培三收起自己的表情,抄起桌上的鑰匙還有公事包就扔下都衍吾一個人躺在辦公桌上,跨著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何意澤困惑了。他望望還躺在桌上沒有反應的都衍吾,最後還是選擇跟上了顧培三的步伐,一路碎碎叨叨問著顧培三怎麼了,想當然,顧培三不可能回答他。

 

直到顧培三將車子停進地下車庫前,沉默蔓延了一整路。何意澤不再說話,他覺得有些畏懼,畢竟即使是記憶中的那一天,他也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子的顧培三。

熄火後,顧培三握著臉,將手肘靠在方向盤上。

隨著不安程度上升,何意澤想要觸碰顧培三,他皺著眉抿唇,最後像是下定了決心才朝著對方伸手,然而卻在碰到顧培三前的最後一刻收回了手。「欸,顧培三,你……」何意澤收了聲,因為他聽見有人在啜泣的聲音。

一開始是壓抑、滾在喉嚨的吞聲,那一陣一陣的聲音傳到了顧培三的肩膀上,抽氣間隔和肩膀一抽一抽的頻率對上,接著消了聲。

「顧……」「……你他媽去哪了,我以為我看到你了……」顧培三的哽咽讓何意澤心一驚,他很確定顧培三看不見自己,但這是何意澤第一次看見顧培三為了自己掉淚,即使聲音這麼小、這麼壓抑,可那確實是顧培三的呢喃聲。

何意澤慌了手腳,顧培三就連在自己的喪禮上也沒有哭過,他甚至還以為顧培三其實根本沒有在意過自己的死亡,清醒後還為此賭了一陣子氣。

「欸……顧培三,你幹嘛這樣?不要哭啦,出意外也不是我願意的……」何意澤在顧培三身旁手忙腳亂,「我都死一年了,你怎麼現在突然這樣?欸,不要哭了……」何意澤試圖安慰到後來只覺得鼻子很酸,自己也開始想哭。「你以為我想死啊?好不容易你終於放下都衍吾,我哪會就這樣走掉啊?說好要一起養貓,還有要在溫泉做愛,這些都還沒做,你以為我想死阿……」

他就這樣在吞聲哭泣的顧培三身旁掉眼淚,不止是因為手足無措和悲傷,更多是因為感覺到徹底的無能為力還有心疼。他只能坐在以前自己常坐的副駕駛座上,一邊陪著對方流淚,一邊等顧培三情緒平復下來。

對何意澤來說,那是多麼漫長的一段時間。

 

然而,正如同所有情感一樣,再漫長也會有終點。顧培三終究緩緩停下哭聲,一直握著臉的右手一抹,除了何意澤,沒有人知道呼風喚雨的都家特助,曾經在空無一人的車上徹底崩潰了那麼一段時間。

 

下車、關上車門、上樓、回家。

 

一如往常地,何意澤看著顧培三洗澡、整理明天上班要用的文件,今天也許是因為哭過,顧培三還拿熱毛巾熱敷雙眼,何意澤在旁邊嘟著嘴說他也想要熱敷,理所當然沒有得到回應。最後拉上窗簾,關燈上床,並且同樣對著以前何意澤的床位伸出雙手。

「阿澤,晚安。」

間隔了一個星期的晚安,上次的晚安是何意澤忌日前一晚。

何意澤爬進顧培三的懷裡,心裡明白對方實際上不過只是在擁抱一團冷空氣而已。他撐起身體,輕輕吻了一下顧培三皺著的眉頭,就像顧培三以前每晚都會對他做的一樣。

 

就像他火化前,顧培三落在他額頭上的最後一吻一樣。

 

躺回顧培三的懷裡,他知道顧培三雖然閉著眼睛,但肯定還沒有睡。

因為眼前這個人的眼角仍不斷地湧出淚水。

 

何意澤伸手想擦去那些眼淚,然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斷不了的水珠穿過自己的指尖、越過顧培三好看的鼻樑、流經顫抖著的眼睫毛、順著臉頰滑入枕頭布,形成一灘小小的水漬。

 

何意澤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要裂開來一樣,但他還是對著根本聽不見的顧培三說話了:

 

『欸,我反悔了,你還是忘記我好了。』

 

『你還是不要記得我好了。』

 

『你聽得到嗎?』

 

 

 

 

『顧培三,我已經死了,不要再愛我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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