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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前叛逆男子──新社員(音樂劇)

配對:三澤

分級:NC-17,R18

Tag:男男性行為描寫有、微虐

 

這是爪子的點文,印象中tag好像是吃醋、用嘴撕保險套、在浴缸上阿澤
光看tag大概就能猜出有什麼東西了ㄅ

只能說真不愧是澤黨(什麼

以下正文開始

 

 

 

如果說人生的所有分歧路線都可以是簡單的是非題或單選題的話,即使走上了一條錯路,後面小心翼翼踩住步伐,也許總有一天能夠繞回當初誤選的那個選項上。

 

可惜人生就像音樂,從曲名到動機都是自己設下的,走到後面再也走不下去之後才猛然察覺,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全都是咎由自取。

猛然彈下的那個錯音,看是要當成不存在或是將錯就錯轉個調都好,反正最早曾經存在於腦海的那首歌與那個畫面,總之是從此不會出現了。

 

 

「……何意澤!何意澤!何意澤!何意澤!」

還沒有踏入華山Legacy,顧培三就已經能夠聽見風聲帶來的隱約吶喊。

 

八月底,夜晚的華山文創園區雖稱不上是人聲鼎沸,但週五夜晚該有的狂歡氣息已經隱隱交錯出現在還遊蕩於各酒館裡的人們臉上。十一點剛好是夜貓子剛灌下兩杯酒的時間點,但對於已經上了一天班、一天課的一般人而言,早已經到了該準備回家的時刻了。

工作人員替顧培三拉開門,果不其然被轟然放大十倍的安可聲給絆了一下,那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呼喊橘子核爆成員名字的聲音,然而,絕大部份的聲音都在喊著不間斷的三個字:何意澤。

顧培三的出現並沒有拉走多少人的注意力,因為剛剛好就在下一瞬間,歌迷們又爆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歡呼,因為人群們心念念的橘子核爆成員終於又從舞台的邊緣走了出來。

何意澤背著吉他上台,嘴角無奈地彎著,手一搭上麥克風就笑了出來:「......你們這群貪得無厭的傢伙。」惹來台下一陣大笑。

「雖然我們是第一次來到華山沒錯,但你們也太熱情了吧?」何意澤的聲音微啞,「說好最後一首歌喔!再拖下去,我們就要被罰錢了~」拉長的尾音彷彿手指粗繭一樣,舉手投足都是撩撥。

 

吉他的第一個和弦就是破天闢地的震撼,顧培三站在門邊都能感受到那個舞台所傳來的能量。貝斯敏捷而精準地打弦,華麗卻穩定地築起一層地基;鼓手不動聲色撐起了整個節奏架構,每個過門都更上一層堆疊起壯闊斑斕該有的景色;吉他手和鍵盤手互相拉扯出一角懸崖,在音響的最大極限之下維持著瑰麗而險的恐怖平衡,如同突出水杯的那層表面張力一樣。

而何意澤,唉。何意澤!

雖說樂團並非為了主唱而存在,但若少了何意澤,整個橘子核爆想必不會是如今的這個樣貌。

璀璨而明亮,他是整首歌也是整個樂團的靈魂與精神,他毀去一切卻又建立起一切,原本只有樂團的前奏因為有他加入而煥然一新,他跳躍在每一個樂句段落之間,連結在每一個和弦與節奏裡。

他像是歌曲裡的神,又像是藝術裡的鬼。

 

顧培三突然就很想看看,在舞台上意氣風發的何意澤,到底還能有多少面向?

 

「——!!」

大概聾了有好幾秒,顧培三神遊的意識被群眾簡直瘋了一樣的喊叫聲給扯回來,一回神就看見何意澤在舞台上抓著吉他手的領子接吻,舌頭還與對方纏綿到台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的境界。

吉他聲亂了兩個小節馬上回穩,但何意澤卻在此時放掉對方的領子,轉身又踏著大步吻上了貝斯手。貝斯手雖然有點呆愣但有所準備,一音不亂卻也與何意澤來了一段鹹濕的法式深吻。

 

台下群眾簡直瘋了,顧培三身邊的迷弟迷妹又喊又跳,臉上掛著興奮過度的眼淚,連踩了顧培三好幾腳都渾然未覺。

 

何意澤最後走到舞台最前面,以屁股為中心左右晃著,以M字開腿蹲下,對著舞台前排已然失去理智的歌迷唱著撩人濕黏的低音,然後身體隨著一個不斷地長滑音一同向上,未持麥克風的那隻手一路滑過大腿內側、拉起側腰的一段衣襬露出一角刺青、碰過乳頭時顫了一下的抖音、被汗沾濕的後頸,最後撩起黑色的長髮,在最頂端時發出了像是笑聲又是哭聲的急促假音。

 

就像是高潮時會有的聲音一樣。

 

 

 

等顧培三和場館人員交涉完後,橘子核爆的團長又來了一通電話:「顧培三救命啊!阿澤他瘋了!啊啊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有男朋友了啊啊啊——」粗壯但難掩驚恐的低音結束在電話斷掉的嘟嘟聲中,顧培三認命的又打了通電話給鼓手,清亮的女音告知顧培三他們慶功宴的地址,然後又聽見鍵盤手那殺豬似慘叫聲。

飆著車趕到淡水,鼓手替他開了門,臉上都是無奈。

「他在上台前就喝了一些,三安前每次到後台都喝掉一罐,三安是喝了兩杯Vodka才上台的。」她的聲音平穩但有點咬牙切齒,手臂還在擦著嘴唇,「誰下次再把酒帶來,我就真的讓阿澤上他!」

「阿澤大概只想被上。」顧培三慢悠悠地回。

鼓手嘆了一口氣當作默認。

一進客廳,就看見何意澤正壓著貝斯手在地上一邊接吻一邊磨蹭,貝斯手在換氣空擋哭喪著臉推人,一看見顧培三時簡直像是看見神一樣。他抓著何意澤的臉轉過去看顧培三說:「你看!你還沒親過的人!」

那語氣活像找到了替死鬼一樣。

吉他手舉著手機在旁邊,看見顧培三來了只是嘖了一聲,嘴裡嘟嚷:「我還以為今天可以拍到畢製的題材,實境GV多好騙分數......」雖然一臉不情願,還是走上前把何意澤從貝斯手身上扒下來,然後把腿軟又雙眼朦朧的主唱塞到顧培三懷裡,滿臉期待地舉起相機。

但顧培三沒有得到跟其他團員一樣的待遇。何意澤雙手撐在顧培三肩膀上,把自己拉遠了一點然後瞇著眼睛看了好一陣子,接著說:「這個不行。」

就連還躲在沙發邊的鍵盤手都不小心破涕為笑。

顧培三壓下了內心的煩躁感,把踩著虛浮腳步又不聽話的何意澤撈回自己身邊,向樂團成員恭喜成功簽約,也代何意澤出格的表現道了歉。

「沒事,」鼓手揮了揮手,「謝謝你當了我們一年多的經紀人,現在我們終於上軌道,公司也會給我們經紀人,真的是麻煩你這一年的照顧了。」

顧培三言不及意地寒暄了兩三句,最後以要帶何意澤回家為藉口而成功脫身。

 

 

相較於剛剛的吵鬧,何意澤一上顧培三的車就安靜下來,乖乖自己扣了安全帶後就一言不發,等顧培三將吉他和音箱放進後車廂再坐回駕駛座上,何意澤已經把頭靠在副駕窗面上,覆蓋在背心布料下的腹部緩緩一起一伏著,長髮蓋住他的臉而看不出表情,但顧培三知道對方還醒著。

顧培三在啟動車子時,不曉得為什麼就想起了何意澤今天在台上的演出。

 

「阿澤,大學還剩一年,有什麼打算?」顧培三啟動車子,順暢地開上路。

寂靜降臨在他們之間,顧培三倒也不急,不發一語握著方向盤,一明一滅的街燈打在車裡,恍惚有種在水底的窒息感。

何意澤沒有動,聲音低不可聞:「能畢業就好,唱歌比較重要。」又安靜了一會,「你呢?去小少爺那邊工作?」

話匣子一拉開,何意澤反倒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瘋樣。他和顧培三還是一如往常——從何意澤離開原東寺高中後就開始的那樣——聊起天。

「好久沒有這樣聊天了。」何意澤總算把軟爛的身體從車窗上拉回來坐正,「自從你當我們的經紀人之後,我們就只剩下橘子核爆的事情可以講了。」

顧培三沒有回答。

 

 

都衍吾在高三那年被都家老爺逼著上SAT密集家教時,顧培三就隱約猜到都衍吾大概會被送去美國讀書,畢竟當初為了都衍吾的身份,都家老爺還特地讓都母還到美國生產,想來從一開始他們就打定主意要讓都衍吾到美國接受教育。

可惜都母生產後的身體不好,硬是讓都衍吾在台灣留到上了小學後才去世,此時的都衍吾已經是個極有主見的孩子,光暑假被送到美國參加夏令營都可以病著被抬回國。

無奈之下,都衍吾得到首肯可以留在台灣直到念完國二再去美國上高中,怎知一堆意外還有都衍吾的牛脾氣又發作,這個期限就一直被延後到大學才真正成行。

顧培三嘗試過爭取同行,只換到老爺的一句:「培三,別動不該有的小心思。」

 

就這麼一句話,顧培三在何意澤的眼皮底下大醉了好幾場,學測分數僅僅擦過五大名校的邊緣而落到中字輩大學區間,最後還被顧父給痛罵了一頓。

都衍吾本人以為顧培三只是單純寂寞,鬧著對方安慰了幾次後,換他被都家老爺舉著SAT成績單恐嚇,說是要砸掉他心愛的鼓組然後解散原高搖研社。

焦頭爛額的都衍吾只得丟下鬧脾氣的顧培三,一股腦投入考試裡,最後總算在六月的考試中取得勉強及標的成績,讓都老爺加了一點錢後把人送進哈佛商學院裡。

 

原本一蹶不振的顧培三在都衍吾的「三三你去讀台大,我去認識國外厲害的人,你負責認識台灣的,等我們回來就一起接手公司!」一句話後,有如神助般靠著指考上了台大工管,開始了暗戀對象人在國外的遠距離單相思。

何意澤對此只是淡然不加以表態,但有鑒於他大概是顧培三身邊最瞭解情況的人,他除了在學校樂團打工三邊輪著跑之外,最常做的就是聽顧培三吐苦水,自己則是喝著悶酒等顧培三吐完苦水後再等自己抓兔子。

「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越來越誇張了?」顧培三不只一次站在馬桶邊替何意澤順背邊抱怨。

「我身邊的人就你他媽最沒資格說這句話。」何意澤譴責完對方後又吐了個昏天暗地。

 

維持一個團比想像中還要更困難,即使不能否認何意澤是個徹頭徹尾的天才,但他同時也是個無可否認的情商白癡。樂團成員常常被他「我懂不需要你懂」的態度給氣到翻桌,卻也只能換來何意澤一句:「不然你有更好的意見嗎?」

在這種情況下,不要說表演了,就連練團都快要維持不下去,每次都會有人大怒摔門而去,而何意澤的音樂也只能循環在自己腦海中,孤孤單單唱著沒有人可以看見的景色。

衝突爆發在大學二年級剛開始沒有多久的一次小Live,前任吉他手無故遲到了一個多小時,硬著頭皮上場的橘子核爆雖然有何意澤的吉他撐場,但還是引來了台下觀眾的不滿。而後來搖搖晃晃上場的吉他手竟然忘了帶音箱和效果器,搞得整個舞台和後台還有音控台全都雞飛狗跳,雖然後來勉強借到一個音箱,但效果器卻無能為力了。

不用說,那次演出徹底砸了橘子核爆的招牌,下台後何意澤不由分說就把醉醺醺的吉他手給壓在地上開揍,拿著酒瓶把人揍進醫院,也把自己給揍進了警察局。

顧培三來保他時,還特意看了看何意澤沒什麼傷痕的手。何意澤察覺了他的目光,把手拿起來甩了甩說:「我的手還要彈吉他。」

「你就快要沒地方可以彈了。」顧培三的語氣很冷。

 

顧培三後來替何意澤擺平了吉他手的提告,默默接手了只剩一灘爛泥的橘子核爆,換了鼓手和吉他手,新招了一個鍵盤手,每個人都和何意澤有著相差不遠的音樂天份,相似的品味也讓何意澤終於不必多費唇舌解釋一些對他而言根本是基礎理論的東西,從此時開始,何意澤才終於覺得組了一個團真好,而不像以往只是請了一團樂手在後面替自己伴奏的感覺。

一年的時間,橘子核爆摔落谷底又重新爬起,在發行線上專輯並搭配小型巡迴演出後,他們第一次接到了來自音樂公司製作人的名片。

在顧培三分析利弊後,橘子核爆在全員表決的隔天,正式簽下了合約。

 

這場演出,算是公司給他們的第一個甜頭。

 

 

「……三、顧培三?」將顧培三的神智喚回,「幹嘛?又在想都衍吾?」何意澤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嘲弄的笑意,伸手從褲子後面口袋掏出菸盒,挑出一根後叼在嘴唇上。

顧培三斜看了他一眼:「不准在車上抽煙。」

何意澤放低了椅背,「所以我沒有拿打火機出來啊。」沒規矩地踢掉了表演專用的羅馬涼鞋,縮起細瘦的雙腿蜷在椅子上,「到汐止的時候叫我一下。」

他又想起了何意澤纏著貝斯手索吻時,那在對方褲檔磨蹭搖擺的臀部,心底某個地方有些發酸。

 

顧培三知道,何意澤不只累了,而且酒精對他的效用還沒退去。

 

何意澤這人的酒瘋發的很有層次感,一開始會抓人接吻,接著會清醒一段時間,然後醉到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最後才會在嘔吐中痛苦的清醒。

根據倆人一起喝酒的這幾年經驗下來,何意澤除了中間清醒時還能記得一點東西外,其他時間都只會是一片模模糊糊的景象。

 

『有時候會見到不想見的人,有時候會見到想見的人,但大部分時候我都像是在看電視,只是看完後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何意澤曾經這麼說過。

 

 

他把何意澤半拉半扛回對方的公寓裡,手底還拎著對方的涼鞋,先將對方放倒在床上,轉身就去小廚房倒了一杯水回來。回來時就看見何意澤在床上翻來翻去,顧培三只得壓住人然後要對方喝水。

但是何意澤完全不聽人話,都嚷兩句後又開始想要滾出顧培三的控制,顧培三又把人壓好,這才聽見何意澤念來念去的那句話是:「餵我喝水。想起何意澤之前那句「這個不行」,顧培三突然就起了惡作劇的心思,他含了一口水在嘴裡,湊上何意澤的唇邊就吻了上去。

這樣餵完一杯水後,顧培三的下腹有些緊繃,但他抓住在床上又想滾開的何意澤,開口就問:「何意澤,為什麼我不行?」

何意澤沒有回答,他只是抬起頭和顧培三接吻。

舌頭有點懶洋洋地鑽入顧培三口裡與對方交纏,然後在顧培三反客為主舔到自己上顎時發出了軟膩的呻吟聲。

 

那一聲呻吟混著顧培三記憶裡安可曲時那一聲纏綿繚繞的長音,在腦海裡拉出了一條漫長又深刻的爪痕,而眼前何意澤翻身時意外露出來的腰側刺青繃斷了顧培三最後的理智。

黑洞洞的槍口,拿在一個粉紅與金色頭髮夾雜的天使手上。

 

 

雖然不想這麼說,但何意澤真的就是個欠幹的人。

顧培三沒有花多少力氣就在何意澤床頭櫃裡找到了為數不少的玩具和潤滑液,他讓何意澤背對自己跪趴在床上,沒有多少肉的臀部高高翹著,隨著顧培三沾了潤滑液進出的手指而時不時顫抖著。

「啊、恩......哈啊、好、好舒服......」何意澤抱著自己的枕頭,把臉埋在裡面,腰倒是隨著顧培三的一抽一進而擺動。

顧培三的動作越來越急躁,伸手從那堆情趣用品裡撈出一枚保險套,另一隻手像是被何意澤的後穴吸附著了一樣,只好單手抓著保險套包裝,用牙齒扯著保險套邊緣撕開包裝,拿出保險套後就將包裝袋隨意呸在地上,另一隻手抽出何意澤後穴時,手裡已經沾滿了不曉得是潤滑液還是腸液的透明液體。

「不要停、不要......」何意澤在顧培三戴上保險套的空擋就已經忍不住,他伸出原本抓著枕頭的其中一隻手往自己後穴探去,熟門熟路地就開始自己幹起自己。

顧培三在目瞪口呆的同時也覺得自己更硬了,但他反而緩下來,觀賞何意澤在自己眼前用手指自幹的景象。

何意澤動了一會就開始嗚嗚咽咽的轉頭看向顧培三,沙啞卻掩蓋不住情慾燃燒的聲音抱怨:「不夠深、啊、不夠,快點進來、快點......」

顧培三動了,卻不是馬上挺著肉棒插入眼前這個人,他伸出兩隻手,一隻手握上了何意澤前端正泫然欲泣的性器上下擼動,另一手順著何意澤插在後穴的手指,又把自己的兩根手指一起送了進去,然後準確地向下彎曲摳挖,馬上將已經瀕臨射精邊緣的何意澤又逼上了另一個巔峰。

「啊啊啊!太多了......啊、啊!要射、要射了!」何意澤的身體整個蜷曲,大腿和小腿的緊繃到浮出肌肉線條,後穴猛然夾緊,顧培三握住前方的手又加快了滑動速度,還好幾次刻意滑過馬眼,在何意澤終於釋放出來的那瞬間,顧培三拉出自己和何意澤在後穴裡的手指,挺著自己早已經硬到不行的肉棒長驅直入!

高潮期間身體異常敏感的何意澤連呻吟都被哽住,肢體不受控制地幾乎就要從床上彈起,顧培三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空閒,多年格鬥培訓的經驗讓他能夠成功壓制因為高潮而失控的何意澤又不傷到對方,一隻手仍沒有停止對何意澤已經高潮了的性器的刺激。

哭叫聲都被埋在枕頭裡,顧培三從何意澤不斷收縮的後穴還有失控掙扎的肢體動作中清楚知道:自己延長了何意澤高潮的時間,只要自己的動作沒有停下來,何意澤就會被一波又高過一波的快感給淹沒過去。

 

「何意澤,醒著的話回答我,」他湊近不斷抽蓄的何意澤耳邊,壓著不給對方掙扎的機會,「為什麼我不可以?嗯?」

 

何意澤幾乎沒有理智可言,他的身體分裂成兩派,一派叫囂著不要停爽死了繼續幹,另一派則是被這樣排山倒海的巨大快感給嚇壞了。他只能喊著自己也不明白意義的胡言亂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想要停止還是繼續。

 

顧培三把何意澤從床上拉起來翻過身,將何意澤的小腿扛上自己的肩膀,一下又一下猛力操向何意澤的前列腺。

而何意澤全身通紅像隻被煮熟的蝦子,所有不著調的呻吟與抽泣聲都被悶在顧培三的手掌下,化成一陣陣濕熱的吐息。

 

他們在凌晨三點的夏天夜晚裡瘋狂地做愛,因為冷氣沒開而把兩人都熱出一身汗。精液與汗水,混雜著唾液交換與激情過度而不受控制流出的淚水,淫糜氣味染印在他們每一個沒有出口的字句與親吻裡。

 

顧培三簡直做盡了所有他想做的事情,他在激情的空擋中恍惚覺得自己大概也醉了——被何意澤身上的酒氣給熏暈的——然後在眼前這個人身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印記。

他吻過何意澤腰側的刺青,嘴唇擦過那道槍口時,他有種自己彷彿被燙傷的錯覺。那個天使他知道是什麼意思,那個何意澤後來再也沒有提過幾次的男人,至今仍時不時會陪著安啟凡在醉月湖畔漫步,被顧培三撞見了好幾次。

 

等顧培三終於射出來時,何意澤也已經徹底脫力,半癱在床上只剩喘息的力氣。剛剛被強制延長的快感太強烈,他至少比顧培三多射了兩次。

「……洗澡,」何意澤的聲音啞到幾乎無法辨識,「我想洗澡。」

顧培三喘過氣後就起身去浴室放水,然後扶著何意澤進浴室清洗。

當然洗著洗著會開始洗到一些不那麼正常的地方也不意外,只是這次顧培三沒有前一次那樣瘋狂。他讓何意澤坐在自己身上,緩緩插入何意澤早就被操軟的穴口。

何意全身只剩下與顧培三交扣的手指與相連的那個部位能維持重心,他被幹到只能低低呻吟著,腳抖得幾乎坐不住,最後只能讓顧培三壓到浴缸邊緣,緩慢卻深深的頂入又抽出,每一下都像是要將何意澤釘在自己懷裡一樣的深刻。

 

他很睏,這樣的性愛就像是泡在溫水裡一樣讓人舒服(雖然他們的確泡在溫水裡),每一次的深入都讓何意澤滿足,也讓他往不見底的黑暗更往下沈淪。

 

在他昏睡過去前,何意澤聽見顧培三伴隨著射精時的喘息而喊出了一個名字。

 

那是何意澤認識的人,卻不是他自己。

 

 

 

何意澤沒有昏睡很久,大概也就半個小時的事。顧培三剛好打理完自己,邊扣襯衫邊從浴室走出來時,剛好對上了已經坐在床沿抽煙的何意澤。

「醒了?」顧培三突然有點尷尬,何意澤的眼神沒有想像中迷茫,反而清醒的不得了。「你的身體還好嗎?會不會......」

 

 

「顧培三,你要不要當我的固砲?」

 

 

何意澤的眼神沒有看向顧培三,他把快抽完的煙屁股壓熄在床頭櫃的煙灰缸裡,然後又從菸盒裡倒出一根。「我覺得跟你做還蠻爽的。」

 

本來還在扣鈕釦的雙手停了下來,顧培三原本心底還有的那點歉疚與柔軟瞬間成了難堪,盯著何意澤的髮旋,突然一股氣就從腹部竄了上來。

「好,反正我也覺得跟你做蠻爽的。」顧培三沒有控制住自己,何意澤的那番話讓他覺得自己彷彿菜市場待價而沽的豬肉,而何意澤提起來嗅一嗅就對著老闆說「這肉我要了」一樣,將顧培三的自尊給踩在地上。「......以後有需要我再打電話跟你約。」顧培三最後只擠出這句話。

「傳Line或簡訊就好,打什麼電話。」何意澤的聲音聽起來很疲倦,他起身想進浴室,顧培三卻還是擋在他面前。

明明赤身裸體,何意澤卻沒有任何害羞或難堪的跡象,他只是抬頭看向顧培三,漂亮的雙眼皮多了好幾個摺,看起來有點腫。「借過。」他說。

 

顧培三趁著何意澤在浴室時,賭氣一樣的把放在後車廂的吉他跟音箱給搬回了何意澤的公寓,昨天來的時候不覺得,現在扛著音箱爬上沒有電梯的四層樓住宅差點讓顧培三解開襯衫透氣,但最後只是氣喘吁吁把東西放在何意澤公寓的客廳,然後敲了浴室的門跟何意澤說自己要離開了。

何意澤哦了一聲,隔著門說了再見。

 

顧培三在開車回自己公寓的路上雖然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但他只覺得自己憋著一股氣出不來,於是連那一點點的不對勁都徹底拋諸腦後了。

 

 

何意澤坐在浴缸邊,聽顧培三把器材搬上來的聲音、說自己要離開了,接著是門關上的聲音。

他開始往浴缸裡加熱水,在放水的時候,何意澤盯著自己右邊腰側的刺青發了好一會呆,用夾著煙的那隻手,姆指輕輕摩挲著那個槍口。

黑色、粗糙、起皺的皮膚,唯獨那個槍口不是刺上去的顏色。

 

他踏進水裡,體內的體液順著動作從洞口流出,何意澤眉頭連皺也沒皺一下,只是坐在浴缸邊緣,讓溫熱的水慢慢浸到小腿肚以上一點點的高度後關水,舉起煙又深吸了一口,然後猛然將煙按熄在自己左邊的腰側上!

猛然倒吸一口氣的聲音在浴室裡迴響,隱約還有肉類燒焦的味道。

 

水聲嘩拉,何意澤將自己整個人沉入浴缸裡,在水裡對著天花板睜開眼睛,眼眶泛紅但沒有眼淚。

就算有,那比重不多的鹹水也沒辦法對一整缸的熱水造成任何改變。

 

從水裡坐起來,何意澤把手中沾濕的煙蒂隨意扔在洗手台上,背靠在浴缸邊緣開始唱歌。

歌唱得斷斷續續,有時候何意澤痛到受不了,又會把自己埋進水裡,出了水後又從剛剛斷掉的地方接著唱下去。

昨晚唱了一夜的歌,後來又喊又哭又叫了一整夜,何意澤的喉嚨早已經沙啞不堪,就算他已經將如煙降了兩個全音,在唱到那句「笑忘人間的苦痛,只有——」時還是淒慘的破了音,於是他也就沒有再唱下去了。

 

 

等水涼了以後何意澤從水裡站起來,被風一吹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這才發現,從窗戶灌進來的風早已經不再是夏天那幾乎可把人燒盡的的熱度了。

他看向窗外,剛好看見陽光從大樓間隙劃破漆黑的瞬間。

 

 

這就是為什麼你不可以啊,顧培三。

 

 

 

 

 

 

 

很久很久以後,顧培三才知道何意澤左腰側的那一個黑藍髮天使刺青代表著什麼意思,花了非常久的時間才總算讓那個刺青離開何意澤。

但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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