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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前叛逆男子──新社員(音樂劇)

配對:三澤、澤中心

分級:PG13

Tag:輕微男性性行為描寫、有甜有虐

收錄特典四篇隨筆+一篇未收錄隨筆因為作者忘記收進去ㄌ

《執子之手》

三澤

 

何意澤的手指並不賞心悅目。

不知道究竟為何,這世界總會流傳著各式各樣關於音樂人的神話,尤其是那些關於他們手指的故事。可能是因為美麗的事物總該伴隨同等級的象徵出現,否則一般人就會對此無所適從:那麼這些流淌人心的音樂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何意澤簡直是偏執地在對付指甲。他不在意自己及肩的長髮、已經兩個星期沒洗的衣服、三四天沒有清潔過的小油臉、還有那終於覆上白雪的髮梢。

唯獨指甲,他的指甲最多只來得及長出不及一毫米的長度,因為再長就會影響到他彈吉他。

 

何意澤的手指並不美麗。

他的左手手指比右手長了快一個指節,然而指腹上總是因為被弦摩擦而皮開肉綻。狀況好一點時只會有一層脫皮;狀況糟時,何意澤會一邊嘶聲一邊換弦,弦上會有幾點紅色的痕跡。他的右手因為長年捏著pick,虎口的疼痛總是會讓他捏著穴道皺眉。

 

何意澤的手指並不漂亮。

於是你替他上藥,用最溫柔、最輕盈的動作替他擦藥、抹護手霜,沒有特別包上ok蹦或透氣繃帶,因為他總會馬上驚醒然後撕掉那些覆蓋物,理由是手指會沒辦法呼吸。

小心翼翼的,試圖不弄痛他更不吵醒他。

你抓過他的左手,替他按壓手腕的穴道。他皺眉,但只蹭了一下你的體溫便又昏昏睡去。圈著手腕轉了幾圈,確認足夠放鬆後再換右手。

其實應該要更大力的按壓才能確實消除虎口的疼痛,但你只能再加上最多一成的力道,不確定自己該選擇減輕他的疲勞還是吵醒他。

輕輕嘆了一口氣,大不了就按久一點,你這樣想著,同時用上兩隻手的拇指推壓著。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顧培三……?」聲音因為又睏又累所以柔軟且沙啞著。

停下手中的動作,你將自己替他按摩到痠痛又發熱的手蓋上他雙眼,用最低的聲音哄他入睡。他沒有撐多久,細碎的睫毛在你掌心搔刮著,像是一對弱小又美麗的蝴蝶翅膀撲騰著,在你低沈的話語聲中睡去。你看著他的睡臉,在只有月光的墨色房間裡,你和他細微的呼吸聲還有心跳聲交融在一起,你覺得心臟柔軟到幾乎無法呼吸。

 

何意澤的手是很努力的手。

按摩完,你躺在他旁邊,而他閉著雙眼,熟門熟路鑽入你懷裡,嗅了兩下以後,將你們倆同樣視若珍寶的那雙手抱在自己胸前,放鬆眉頭後,進入你的夢境裡。

你抱著他,和他一點也不美麗的雙手,看著他幾乎花白的頭頂,任憑他的氣味牽引你進入他的夢鄉裡。

 

彷彿就能如此的依偎過一輩子。

 

 

(執子之手,完)

 

 

 

 

 

《阿澤養胖記》

三澤

 

那天又因為胃痛去看醫生。相較事不關己只會嗯嗯阿阿敷衍的何意澤,顧培三倒是嚴肅地拿出平板記下了所有注意事項,尤其是醫生特別囑咐要讓病人多攝取一些油水並且增加體重的部分。

「年紀輕輕不要減肥,瘦成這樣很多器官會沒辦法運作的。」

然而何意澤不愛吃肉,一吃油又容易胃痛。

 

顧培三為了何意澤簡直傷透腦筋。

他不只花錢從義大利訂購高等橄欖油,還變著花樣做魚肉和雞肉料理,看著何意澤吃的眉開眼笑,還有體重機上終於突破四十五公斤的數字,顧培三總算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一站上去,就發現自己反倒掉了五公斤。

要哄何意澤不挑食、照顧對方被菸酒還有錯誤飲食習慣搞壞的腸胃很辛苦,但每次晚上剛結束一場筋疲力竭的性愛,而何意澤還賴在自己懷裡不想去沖澡時,顧培三能夠感覺手中所撫過的肌膚總算不再是碦人掌心的骨頭。有了一點肉,就算是在冬天也能暖著,不會再涼的讓人心慌。

抱起來時,心也會特別柔軟。

 

何意澤對此的評價是顧培三最近有點太黏人了,動不動就在要親親要抱抱,但是每次他向團員抱怨這件事情時,團員們只會翻個白眼叫現充滾去飯店啦。

 

然後何意澤就會翹著鼻子說:飯店的餐點還沒有我們家培三做得好吃。

 

 

(阿澤養胖記,完)

 

 

 

 

 

《下雨天》

澤中心

 

冬天來了。

 

何意澤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看著雨滴打在窗戶上,沒有流下玻璃的水滴很小,因為太小、重量不夠,所以不會往下滑。

 

有些水珠往下滑落的時候,何意澤會試著預測軌道,看看那顆水滴會不會剛好被帶走。有的時候會,有的時候不會;有的很快被帶走,有的要等好一陣子才會累積到足夠的水量流下。如果正在觀賞的水滴被帶走了會覺得有點寂寞,但看著那顆水滴沿途留下來的其他迷你水滴,何意澤又會轉而等待其他水珠來帶走他們。

他窩在地板上,有時坐著,有時躺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在思考,也許有思考一下晚上的演唱會,也許有思考一下關於雨天的創作靈感,也許有……

有什麼呢?

 

雨伴隨著雷落下,何意澤不怕雷,他喜歡下雨,也喜歡冬天。

下雨的時候,世界特別安靜。

 

這個世界太吵了。

 

夏天,彷彿全世界的生命力都噴湧而出,明明看不見卻可以聽見蟬聲沒日沒夜的叫,人聲吵雜,車子奔馳而過的聲音,就連下雨都可以吵到讓何意澤睡不著覺。

還是冬天好。

 

他躺到地板上,側臉看向落地窗,半長的頭髮披散在地板上,裹著一條毯子,帶點冷空氣的溫暖讓他有安全感,看著那些水珠在隆隆的雨聲中會合,從視線的右邊跑到左邊然後消失不見。

 

只要這個世界安靜下來,何意澤就能聽見自己的心臟聲。

他數著自己的呼吸,看著那些水珠不停落下奔跑然後離開,覺得眼皮開始沉重。

 

這個世界太吵。

何意澤閉上眼睛,讓聽覺感受這種純粹的寧靜。

 

呼吸聲漸緩,何意澤躺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他聽著自己的心跳聲入睡。

 

 

                彷

          彿                                                       

                       以

 

         就這                                                                                                

           死

 

                       去

                                         一

                                                                       

                                                                          。

  

 

  (下雨天,完)

 

 

 

 

 

《你希望從別人那裏得到什麼祝福?》

澤中心

 

何意澤的腦袋裡隨時都有聲音在轉著。

 

他能夠坐在教室第一排還聽的到最後一排左邊第二個同學正在課桌底下偷偷翻著剛出的漫畫月刊(從較軟的紙頁與課桌磨擦的聲音偏大判斷,而今天早上才聽到那個人和朋友炫耀剛買的新一期漫畫月刊)、教室裡四支風扇的音調有高有低(大概是轉速的問題)、筆尖用力往隔著紙面的桌上頓點寫字、窗外樹葉被風翻動作響、蟬鳴鳥叫混合在一起吵得讓人煩躁,還聽得到距離校舍外有一段距離的馬路上有車子來回奔波著。

 

徹底放空,外在的聲音被吸收,儲存進腦袋,一起織進腦海從沒停過的音樂之中,每分每秒都在完成一個作品,然後打碎重來。

這些作品在他心中都是同樣沒有達到目標的未完成品,但他只是耐心地一次又一次重新來過,從來不會惱怒或煩躁。

 

手機的震動聲打斷思緒,停下根本沒有專心在參考書上的思緒,伸手探進書包口袋裡,抓起長震一下就再無聲息的手機,他知道是簡訊,也知道大概是誰傳來的簡訊。

 

「衍吾還在生氣,演唱會我應該也不會去了。」

 

何意澤把背靠回椅子上,手裡抓著手機,腦海起了一個全新的小調又開始唱起歌來。他從來沒有後悔過曾經做出的決定,但有些事情就算再怎麼不想後悔也偶爾會幻想當初如果不這麼做會怎麼樣的未來。

 

望向窗外歡欣鼓舞的陽光,聽見腦海裡那幾個人正在搖研社社辦演奏著不成氣候的歌:不太穩定的前奏、連歌詞都還沒寫好的主歌、唱得很嗨卻失控的副歌、沒彈在拍點上的間奏、漸漸回到軌道上的副歌、加入和聲然後變得富有情感的第二段副歌。彈下最後一個音、刷完最後一個和絃,每個人都擺出自己最帥的姿勢,最後在社辦裡笑成一團。

 

這個或許不錯,何意澤想,伸手抓起原子筆就將剛剛那首歌寫在了參考書的筆記頁裡。

 

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就把這首歌給他們吧。

 

 

  (你希望從別人那裏得到什麼祝福,完。)

 

 

 

 

 

《例行公事》

三澤

 

  你和他的生活差異性很大。

  你一絲不苟,做事有條有理不紊亂,習慣任何事情都在自己掌控中,喜歡照顧 別人並且享受每個人的微笑與感謝;他,簡直就是胡來的代表詞,不是三天沒睡就是一睡三天,他習慣勉強自己去適應,如果不適應就放棄或逃走,從沒想過改變別 人或自己,他喜歡人但又疏離人,不論是被破口大罵或是微笑以待,他總是會全身僵硬然後露出不明所以的微笑。

  然而你們終究在生活的點滴中找到了共通點。

  有 時候顧培三會因為都衍吾臨時的要求而不得不晚歸,於是你就會在凌晨書房裡找到精力豐沛的他正在聽音樂,或者在廚房覓食的背影,或者蜷縮在沙發上睡去的他的 身影;有時候何意澤因為跟朋友吃飯喝酒錄音而晚歸,你總是會留下一路的夜燈,從玄關到臥房,指引他每個在每個晚歸的夜晚能準確找著回到你懷裡的路線。

  剛回家的那一個會講一聲晚安,在家的那一個則回以親吻或擁抱。

  安啟凡曾問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麼走在一起的,你答說你們找到了一個兩方都割捨不下的共通點,那個淌著血的傷口卻能因為你們默認的這些例行公事而逐漸癒合,成為一個個帶著新生軟肉、觸摸到時會癢、會讓人發笑,但再也不會疼痛到讓人流淚的痕跡。
  何意澤白了你一眼,喝著你泡的菊花茶不發一語。

  晚上你們親吻彼此然後做愛,老是在你身上留下咬痕的他這次卻只是吮出花朵,然後趴在你的胸膛上讓你的性器將他操到高潮。

  今天你們也選擇不和對方坦承彼此深愛著的這件事,但反正所有的情感都如水滴一樣涓流於生活每個角落,說與不說彷彿也不再像年輕時汲汲營營過的首要事務。
  你們兩個同時向彼此道了晚安,對著同一張臉、睡在同一張床上、滿溢著同樣的情感。


  「晚安。」
  「恩,晚安。」


  於是你們所有的幸福就化為每晚例行字句,化為滿天繁星在你們的夢裡燦爛眩目著。

 

 

  (例行公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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