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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前叛逆男子──新社員(音樂劇)

配對:三澤

分級:PG

Tag:OOC有、微虐

 

「今天表演,不回去吃晚餐。」

 

顧培三放下手機,有點傷腦筋地看向已經下鍋的米,沉思了幾秒,最後還是旋開了瓦斯爐,只是在最後煎魚的時候少放一條。

 

何意澤自從四年前就不再告訴顧培三他們會在哪裡表演了。然而顧培三偷偷在臉書上辦了一個沒有朋友的帳號,只為了追蹤何意澤的樂團,這幾天太忙忘記登入去看消息,所以才會出這種差錯。

一邊吃飯一邊登入暱稱執事的帳號,首頁立刻出現了他們的動態消息,第一張照片就是何意澤站在台上唱歌的樣子。

藍白色的燈光打在何意澤身上,乾冰煙霧像是要吞噬一樣地包圍他,何意澤抱著吉他對麥克風張口,今早編好的頭髮一絲不苟,四月中挑染的那一縷金色在畫面上並不明顯,但往下翻過其他照片時,又能看見那一抹金色時不時出現在其他相片裡。

 

顧培三被禁止去聽何意澤的演唱會。

那次的意外過後,吉他手在當下幾乎退團,最後是顧培三向他們保證自己絕不會再出現,寂寞角落才改了團名,以人魚公主的代價為名重新出發。雖然曾經換了兩個鼓手還有一個貝斯手,還好現在的團員很能體諒何意澤的狀態,團員已經維持兩三年沒有變動過了。

顧培三翻到貝斯手山山的動態:

 

「就算人魚公主不會說話,只要有手機就沒問題了!

不要叫他寫字,因為他很多國字不會寫

 

附圖是頂著可愛短髮的女孩子摀著嘴、顧作驚訝的自拍,背景就是阿澤正在低頭用手機的側臉。

顧培三又滑了一陣子,驚覺已經八點多了才開始收拾碗盤,接著到書房處理隔天預定處理的公司事項。現在他已經不再是都衍吾的個人執事,而是都家企業的首席祕書,即使都衍吾還是習慣叫他處理許多與公司無關的私事,但早已經不像高中時期那麼誇張了。

 

何意澤踏入家門時剛好撞見顧培三從浴室出來。「你回來了。」顧培三擦著頭髮對他說,何意澤抬頭看他一眼,接著就轉身進了房間。

在何意澤沖澡時,顧培三半躺在沙發上滑手機,看見人魚公主又上傳了一部新影片,內容是大約三十秒的表演內容。

何意澤在唱歌,唱的是顧培三沒有聽過的新歌。也許是為了樂團特意新作的曲子,也許是哪個業主不要的棄稿被他撿回來唱,但總之顧培三從來沒有聽過這首歌。

內容很短,Live house又一如往常地吵,手機錄音的音質也不好,但顧培三還是能從吵雜聲中分出何意澤的歌聲。他仔細聽了好幾次,不管那個影片幾乎都是雜音,著魔似的一次又一次按下播放鍵,反覆聆聽直到浴室水聲停了為止。

顧培三幾乎是馬上就停止播放,他快速將影片存入手機,神色如常地滑著手機看信看文件,過沒多久,何意澤就像一抹幽魂從浴室晃出來,肩上披著毛巾、頭髮還在零零碎碎滴著水。他繞到廚房拿了一罐啤酒,赤著腳爬上沙發,在顧培三旁邊窩著,拿起電視遙控器隨便轉台。

「今天,有成功和團員說話了嗎?」顧培三看著何意澤問道。何意澤沒有回應,只是很快的掃了他一眼。顧培三呼出一口氣,但沒有多加評論。

 

何意澤沒有辦法說話,但是還可以唱歌。

也就只能唱歌而已。

 

那天晚上就如同過去幾年一樣沉默,何意澤也一如往常必須抓著顧培三的手才能入睡。

 

 

顧培三收到關於Live House的政府案子,出於各種原因還有私心,他接下這個案子的負責權,讓新來的兩個實習秘書去搞定都衍吾的行程,自己出門接洽客戶。走在路上他想起來剛好人魚公主的鍵盤手傑米自己開著一家小酒吧,偶爾也像Live House一樣會有表演,於是他打電話給對方,約好了晚上六點去對方店裡談談。然而,與前一家Live house的商談非常棘手,等顧培三踏出那家店都已經六點半了。他試著打電話給傑米,但不論是私人手機還是店裡都沒有人接聽,雖然不知道是否店裡太忙,亦或剛好今晚有樂團表演以至於沒人聽到電話聲,但顧培三還是決定先去店裡一趟,至少得當面道個歉。

 

「今天我晚點回家,不用準備我的晚餐。」

 

正當顧培三準被傳訊息給何意澤告知今晚他不在家,來自何意澤的訊息就突如其來出現在他的手機畫面上。顧培三看著訊息想了一下,在訊息欄敲入「我知道了」就發送回去。

接著他戴起耳機,開始撥放他存著何意澤歌曲的所有影片。

 

其實顧培三在這四年還是有偷偷去聽何意澤唱過歌。人魚公主目前登上過最大的舞台是市政府演藝廳,顧培三買了最便宜最靠後的票,在演唱會一結束就離開。他必須確保何意澤不會看到自己。

那幾場演唱會都很有趣,團員們輪流主持說話,只有何意澤從來不會輪到那隻無線麥克風。他只會在團員說話時用吉他撥幾個和絃,或是偷偷演奏一小段符合聊天意境的旋律,偶爾被團員笑罵「阿澤你很吵欸!」的時候,何意澤就會在台上露出少見的笑容。

何意澤也不在舞台上說話,他只能唱歌。

 

顧培三七點半踏入Live house聽到那個歌聲時,一隻腳踩在門外一隻腳踩在門內,不曉得該不該進場。然而看著燈光沒有那麼明亮,抱著僥倖的心態,最後還是溜進去了。他躲在吧檯的最邊緣,看著人魚公主在台上唱歌,台下只有寥寥數人。顧培三猜測大概是臨時起意的表演,畢竟練團室就在二樓,應該是有誰提議了臨時要表演,才會選擇在這個時間踏上舞台。

他掏出手機,查看了人魚公主的動態,果然看到一則半小時前發布的動態:

 

「今晚在我們的堡壘有迷你演出,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對了我是阿澤。」

 

顧培三忍不住笑出聲,他抬頭望向台上正在歌唱的何意澤,後者正閉著眼刷著和絃,唱著前幾天顧培三下載的那首歌。

何意澤習慣用喉嚨唱歌,但也許是他的聲帶天賦異稟,唱了這麼多年也絲毫不見聲音沙啞,反而變得醇熟又有魅力。偏高的音域讓他的延展性極大,那些大跳的音程之間,只有何意澤能夠唱出藕斷絲連的悲情。

間奏時,吧檯旁邊的入口突然被打開,一群大學生吱吱喳喳踏入店裡,何意澤抬眼往這個方向一望,沒想到就這樣對上了顧培三的視線,他的表情出現了兩秒的空白,接著就在台上凍住了。

張著口,眼睛緊盯著顧培三,刷弦的動作停了下來,何意澤像是突然被十幾隻槍指住的獵物,眼神充滿從迷茫到困惑再到恐懼不過三秒,如同被硬生生按下了影片暫停鍵一樣地僵在台上。

他錯過了進歌的時機,而其他團員困惑地望向他們的主唱。

 

顧培三內心的警鈴大響,他一把抄起身旁的公事包想要轉身走人,卻看見何意澤開始大口吸氣||像是沒有辦法呼吸到空氣一樣||他的眼神失去焦點,右手抓住自己的胸口,雙腿像是再也沒辦法支撐自己的身體,隨著呼吸越來越大力,他費力地彎下腰,最後整個人跪倒在地。

何意澤看起來那麼脆弱,顧培三想要上前,卻發現自己的雙腳無法移動。

他看著山山背著貝斯直接跑向他們的主唱,跪在何意澤身旁,將他抱入自己懷裡,用手遮住何意澤的眼睛低聲說了些甚麼;他聽見傑米對台下開始噪動的觀眾道歉,表示今晚酒水由樂團買單;他看見鼓手捧了一杯水到何意澤身邊,讓山山試著餵恐慌症發作的何意澤喝水;他看見吉他手的視線在場內掃了一下,然後朝著自己走過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的聲音非常冷,即使身高只有一米六,他的氣勢卻遠遠壓倒顧培三。「你還要逼他到什麼地步?」

顧培三沒有看向他,顧培三望著被鼓手扶下台的那個背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緊盯著何意澤編髮裡的那一條金髮,想起當年高中時期頂著一頭金髮的阿廣,想起那個人自暴自棄大喊退社的樣子。

顧培三想要把正在別人懷裡發作的何意澤撈進自己懷裡,彷彿這樣他就可以讓那股已經沉到胃底的罪惡感減輕一點,彷彿那些深刻到他幾乎要站不穩的心疼也能夠因此而舒緩一些。

「好了,老喬,今天是我的錯。」傑米走到顧培三跟吉他手之間,「抱歉,培三,你可不可以明天再來?」但他的聲音比老喬更冰冷。

顧培三被推出酒吧門口時,他已經忘記自己原本是來這裡幹嘛的。

他最後還是不能在這種時刻將何意澤擁入懷中

 

這天晚上何意澤比平常更晚回家,他完全無視顧培三的存在,洗完澡就回到房間,等顧培三想要進門時才後知後覺發現房門已經被裡面的人反鎖了。

不是沒辦法開鎖,但顧培三就站在房門前發了好一陣子的呆,最後背靠著門坐在地上一整晚,等天亮之後做了早餐就出門。

 

一直到他出門前,何意澤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沉默地一如早已死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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