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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前叛逆男子──新社員(音樂劇)

配對:三澤

分級:NC-17, R18

Tag:男男性行為描寫有、虐

 

 

何意澤和阿廣分手後沒多久,他和顧培三反而開始頻繁連絡起來。老實說,顧培三也沒有很想和何意澤再扯上關係,但既然能認識就是緣份,顧培三的謹慎讓他不願意得罪任何人。

然而,實際深交後,顧培三發現何意澤是個相處起來很輕鬆的對象。

 

以前還在搖研社的時候,何意澤基本上不太說話,平常只會和阿廣在旁邊竊竊私語,或者在其他人鬧得太過分時才會講一兩句很毒很酸的話。

明明是社團裡最厲害的人,卻因為阿廣想彈吉他而聳聳肩放下吉他,他也從來不干涉大家的練習過程,頂多在嚴重到無法忽視錯誤時才會出言告訴大家哪邊出了問題,但平常的何意澤寧願浪費時間滑手機,也不願意多說兩句話。

經過顧培三的調查,發現何意澤是另一個縣市考過來的學生。現在自己在台北租房子住。以前雖然就讀於一間很有名的國中音樂班,卻是班上惡名昭彰的壞學生。何意澤混的那群人,是該國中非常有名的惡棍組合,被當作資優班對待的特殊班級總看不慣這樣的小混混,連帶不屑與何意澤為伍,就連導師都曾試圖讓何意澤轉去普通班。然而,不可否認的是,何意澤彈的一手好鋼琴,再加上術科與學科成績都名列前茅,老師也只能恨得牙癢癢卻無計可施。

顧培三又翻過一頁資料,意外看見何意澤懷裡抱著一隻大提琴在台上演奏的畫面。相較於身邊其他像是偷穿父母結婚禮服的其他人,何意澤只穿著一件破舊又過大的T-shirt,外面套著明顯是借來的西裝外套,踩著過長的牛仔褲坐在台上拉琴,但他坐在台上表演的神情卻是那麼陶醉。

何意澤是打從心底喜愛音樂,並且受到音樂寵愛的人。

 

「呦,顧培三,你幹嘛看我國中的照片?」何意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顧培三直覺蓋起手上的資料,看見何意澤又把制服穿得歪七扭八,手裡只提著吉他盒。「你今天不是沒有來上課?」顧培三一邊問一邊看了手表,現在已經四點多了,再一節課就要放學。

何意澤在他平常的位置坐下,將吉他從琴盒抱出來撥弄著,「你想聽真的答案還是假的答案?」勾著眼角對顧培三笑,但何意澤沒有等顧培三回答就自顧自回答:「昨天阿廣那傢伙,竟然拿跳蛋塞進來然後又插進來,因為太爽了,他就在裡面射了很多次,搞得我全身超級痠痛。」

「阿廣昨天明明就在老闆家打電動。」

何意澤收了笑容,「原來他在那邊啊,」何意澤低頭調音,「我就在想我昨天打電話給他為何沒有接。」

顧培三瞇起眼睛問:「你想說什麼?」他又翻開手上的資料,「是不是你以前的朋友去找你麻煩?」

何意澤抬起頭,表情有些詫異地盯著顧培三,然後笑出來。

「你的想法也太跳痛,哈哈哈哈,他們忙著收保護費,哪有可能還跑來台北找我?」何意澤沒有笑很久,他停下笑聲後發了幾秒的呆,最後才開口:「是以前的學長,」何意澤的聲音很輕,「他問我要不要加入他們的樂團,我今天去試了。」接下來的那一句話,混著何意澤撥出來的和絃,聽起來就像是一首歌:

 

「三三,我要退社去橘子核爆,下學期我就不在這裡了。」

 

「阿廣知道嗎?」顧培三脫口而出,換得何意澤的聳肩,「他前天就知道了,」頭低著看不見表情,聲音中帶上了自嘲:「所以他說要分手,然後不接我電話。」

顧培三不曉得要接什麼。論交情,他和裴世廣的交情比較深,但他也無法苛責這個已經相處了一年的人。

「你以前國中,是音樂班的啊?」最後從口中竟然只擠出這句話。

何意澤抬起頭,「對啊。」他回答。

在裴世廣進社辦和何意澤大吵一架之前,顧培三竟然就這樣和何意澤聊了一個小時。顧培三聽何意澤抱怨音樂班的官僚與制式,接著換顧培三對何意澤抱怨都衍吾偶爾太過天馬行空的要求。

顧培三第一次發現原來何意澤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何意澤的耐性比表面上還要多,然而在和裴世廣吵了兩個禮拜的架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到原東寺高中,連最後一次期末考都沒有出現。但這不代表顧培三和何意澤斷了連絡,兩個人彷彿達成了一種默契,他們不只互傳簡訊抱怨生活,偶爾顧培三還會去看何意澤的表演。

顧培三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成熟過頭的偽成人,然而他實際上還是個高中生,骨子裡依舊有一股急於咆嘯而出的叛逆,當他第一次在何意澤演出結束後被強制留下來聽了另一團獨立音樂演唱會後,顧培三覺得身體所有的不滿彷彿都隨著那些歌詞、那些吼叫、那些音樂而找到出口,因此他也開始跟著何意澤聽獨立音樂。

唯一不能疏解的是情欲,顧培三偷偷喜歡著都衍吾的時間,不知不覺也邁入了快要十五個年頭。

何意澤不只一次笑他,哪有可能三歲第一次見面就一見鐘情,顧培三總是不置可否。都衍吾這個人在他心裡,永遠都是第一次見面的模樣,肥嘟嘟又友善,全世界都繞著他閃耀,即使大哭大鬧也可愛得不得了。

 

他們兩個幾乎是同時學會抽菸,起因是何意澤的學長看他們兩個乾乾淨淨(即使何意澤從來不把衣服穿好),於是慫恿他們吸入第一口菸。

菸很苦又很嗆,而顧培三和何意澤較著勁,兩人誰也不想先咳出來,硬是憋下那口氣抽著菸。可惜何意澤先叉了氣,他咳了很久才緩過勁來,他看著顧培三皺著眉想把手上的菸抽完,沒好氣地說:「撐屁撐啊你,白癡。」然後看著顧培三真的撐完了一整根菸。

結果顧培三就這樣莫名其妙打進了何意澤的生活圈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阿澤有個很好的朋友,常常來看阿澤表演,第一次吸菸連咳都沒有咳一聲。

 

高三那年何意澤第一次跑去染頭髮,他挑染了一條綠色在右邊耳朵的上方,顧培三怎麼樣都看那條綠髮不順眼。

那個髮色就和剛交了女朋友的都衍吾一樣,每次顧培三看見那條綠髮就會想起整天在自己面前秀恩愛的都衍吾,而他還必須每天壓抑著想直接將那個人推到牆上強吻的衝動。

好像是故意的一樣,何意澤發現顧培三討厭那條頭髮,他就偏偏愛在顧培三面前抽出那條挑染,轉呀繞啊,自己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他們平淡的日常就這樣維持到了隔年一月中旬,然後因為何意澤的一句話而全部改寫。長大後顧培三偶爾會想,如果那天晚上沒有答應的話,也許他們能夠走上與今日截然不同的道路。

 

「顧培三,」那天何意澤約顧培三到他駐唱的酒吧喝酒,兩人在後巷抽菸的時候,何意澤問了一個問題,「你想不想抱我?」

顧培三頓在地上,身上還穿著原東寺高中的制服,他看著阿澤右手又在玩著那一撮綠髮,「現在嗎?」

「可以啊,我吉他袋裡有潤滑劑和保險套。」何意澤呼出煙霧,顧培三分不出來那是香菸的煙霧還是因為太過寒冷而產生的白煙。大概是天氣太冷,何意澤一直沒有停過顫抖,連夾著香菸的手指都哆嗦著。

台北的冬天總是伴隨著很重的濕氣一路冷到脊髓裡,產出低溫的血液緩緩輸送到四肢,將所有神經末梢還有臟器全部凍結成賣場的冷凍肉品。

凌晨兩點,學測大考在即,顧培三不在乎,何意澤連高三註冊都沒有去過,輟學彈吉他彈得心安理得。

他們就像是被遺忘在冰櫃最底部的過期肉品,只能靠著彼此然後老去。

顧培三不曉得自己怎麼了,也許是那些無處可去的煩悶在他身體裡潛伏已久,他盯著何意澤指間纏繞著的那抹綠色,鬼使神差的好啊就這樣脫口而出。

 

他們在酒吧狹小的廁所開幹,顧培三沒有經驗,何意澤抱著他笑,等到被進入後才皺起臉:「幹怎麼這麼大……」何意澤趴在牆上讓顧培三進出,喘息聲聽起來有點痛苦。

顧培三捏著那抹綠色親吻著,他在腦海裡想像自己正在進入都衍吾,將那個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對象操到在他懷裡軟腳、讓都衍吾只能喊著自己的名字而無暇顧及其他。

等到顧培三射了,何意澤隨便抽了兩張衛生紙擦掉潤滑劑,「你沒射。」顧培三穿好褲子,看著何意澤把半勃的陰莖塞回褲子裡。「我只是冷。」這是何意澤的回答,整個人依然微微顫抖著。

顧培三這才發現何意澤的外套還是那件薄薄的秋衣。

然而他沒有問,何意澤也沒打算說,他就看著何意澤清理好走出去,等顧培三也走出門後,已經不見何意澤的人影了。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大約一個星期約出來解決一次需求。顧培三很忙,何意澤更忙,兩個人常常做完就翻身睡去,醒來後何意澤會厭惡地要顧培三把床單清乾淨。顧培三會抱怨明明床單上都是何意澤的前列腺液和精液,不然下次何意澤也應該要戴套云云。

何意澤抬頭把菸圈吐在顧培三臉上,「我沒錢。」他說,眼眶下方是一片疲倦的黑。

大約過了半年,顧培三才知道何意澤跟家裡為了音樂鬧翻,何意澤一不做二不休,乾脆連他喜歡被男人插這種事情都講出來了。「我爸拿著菜刀追我的時候我還想說乾脆讓他砍死我好了,」聲音懶懶的,「是我姊還有我哥阻止他,我想和我媽說對不起,但我二姊叫我先別回去了。」他背對著顧培三,脖子到臀的線條有著少年轉男人的纖細與力道,腰部以下雖然蓋著薄被看不清楚,但那之內的風景顧培三早已嚐過多回。

顧培三皺眉,他並沒有心理準備想聽到這些,於是他熄掉手上的煙,翻身把何意澤又壓回身下。

 

何意澤的聲音很動聽,有幾次顧培三想要結束這樣的關係,但只要何意澤在他面前一笑、靠近他的耳朵用與平常截然不同的嗓音說想要被幹之類的話,顧培三最後總是會順著對方的意||讓自己的陰莖填滿何意澤的後穴||在彼此身體裡找到暫時的喘息處。

成為炮友之後,顧培三反而沒有那麼常去聽何意澤的演唱會,尤其是在何意澤的學長自殺身亡後,橘子核爆解散,顧培三更提不起勁和何意澤交流。他們的關係彷彿回到了在社辦侃侃而談之前,只不過現在他們一見面就打炮,爽了以後看是要離開還是睡一晚,何意澤基本上都不在乎,顧培三也不在乎。

 

大學四年裡,都衍吾陸續交過兩三個女朋友,那些有特殊企圖的人總是會被顧培三先一步處理掉(但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將所有人都處理掉),剩下能夠和都衍吾來往的人,不是具有相似家庭背景的富家子弟,就是無害的一般人。除了高中以前的同學們,都衍吾上大學後的來往對象都必須經過顧培三與都家老爺的審核,顧培三不確定都衍吾對此是否一無所知,但無論他知不知道,早在出生的那一刻開始,都衍吾的人生就已經大致底定,沒有轉圜空間。

大學畢業那天晚上,都家老爺在顧培三還有都衍吾面前指定了兒子的結婚對象,顧培三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已經準備好要幫著都衍吾講話時,卻看見一頭綠法的小老闆只是聳聳肩然後答應了。若說顧培三在此之前還抱有一絲幻想,那麼都衍吾一句「三三幫我決定就好」就是壓垮他所有希望的最後一根稻草。

顧培三想不起自己是怎麼走到何意澤家門口的。

 

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何意澤家門口。燈是黑的,顧培三不確定何意澤在不在家,然而他知道何意澤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跟他計較。於是他從信箱底部拿出鑰匙,而在鑰匙插入鎖孔的瞬間,顧培三才後知後覺想起來他和何意澤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見過面了。

何意澤在家。

他瘦了一整圈,去年顧培三買給他的羽絨衣看起來空蕩蕩的,坐在沙發上縮成一團,連顧培三進門時也只是將目光瞥過來,眼神了無生氣。

後面發生的事情簡直一團亂,他們倆人就像是互相較勁的獅子,對彼此又嘶又咬,顧培三差點抓不住發狂的何意澤,直到最後顧培三把何意澤壓在沙發上抽插到出血時,何意澤哭了。

「顧培三,我想回家。」他流著眼淚,在痛到整個眉頭都皺在一起的時候,喃喃念著這句話。何意澤瘦得可憐,顧培三能數出他身上的每一根肋骨,甚至在壓制何意澤的時候,顧培三還一直分心想著自己或許會壓斷何意澤的手。

然而顧培三沒有理會何意澤的那句話,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在聽見都衍吾要結婚時的那瞬間就已經崩壞得丁點不剩,唯一的立足點,就只剩下眼前的這個人而已。

全世界就只剩下何意澤需要他了。

顧培三伸手到前面抓著何意澤的下身,放緩動作替何意澤打手槍。然而即使是到了第四次的高潮,何意澤翻來覆去還是這句:「恩……哈啊、啊、我、我想、嗚啊……我想回、回家……」聲音帶著沙啞還有甜膩的尾音,所有呻吟聲都滾在那句「我想回家」之間,同時淚流不止。

整場性事中,顧培三沒有回應何意澤的任何一句話,他只在自己實在煩躁鬱悶到受不了的時候會脫口而出「衍吾」兩個字,而何意澤像是沒有聽見顧培三的聲音一樣,自顧自反覆說著那四個字。

等何意澤不曉得是哭累睡去還是被操昏了,顧培三替何意澤整理已經看不見地板的房間時,在餿掉的便當盒下發現了五張保險理賠單。

 

 

上面是何意澤全家人的車禍死亡理賠金額。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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