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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前叛逆男子──新社員(音樂劇)

配對:三澤

分級:PG13

Tag:輕微男性性行為描寫

 

顧培三有一台很拉風的重機。改車和夜衝是他上大學後為數不多的興趣之一(當然一開始是違法偷騎)。何意澤對重機好壞沒什麼認識,但挺喜歡車子拉風的外觀,加上他也不討厭群眾目光,因此常常跟顧培三和車友們去繞兩圈。

繞著繞著,兩個人也開始跑一些情侶景點,理由不外乎是夜景好看、海風舒服、離夜市近之類的。

 

等兩人大學畢業出社會後,頭一年幾乎每天都往山上跑,甚至顧培三也樂得當何意澤的司機,畢竟每一次騎著勝利號(何意澤堅持這麼稱呼)到練團地點接人時,那些圍觀群眾以及何意澤團員的羨慕眼神總是能讓顧培三虛榮一把,也因此他幾乎沒有考慮過買車的事。

勝利號給他們的回憶實在太多了,即使在容易下雨的台灣常常因為天氣因素而不能出門溜達,顧培三還是一心只想著重機的好。

更別提何意澤還是在勝利號上跟他告白的。

 

那時他們剛吃完宵夜,顧培三載著何意澤,騎在回租屋處的路上。何意澤一反平常沒有絮絮叨叨,那天他特別安靜,連吃宵夜時都只點了一碗鹹豆漿(而且還沒喝完),整個人看起來悶悶不樂。顧培三問他是不是團裡出問題,何意澤閃躲他的目光,說等等回家路上再跟你講。

何意澤在離自己家還有一個路口的紅綠燈時終於開口,等顧培三在紅綠燈前停下、倒數還有六十秒時,他靠近顧培三的右耳,將全罩式安全帽的蓋子掀起來,說:「欸,顧培三,我喜歡你。」然後馬上俐落地背著吉他翻身下車,趁顧培三還來不及反應時,用最快的速度跑過了馬路,一溜煙就消失在防火巷裡。

幹,告白竟然還逃跑。這是顧培三那瞬間唯一的想法。

 

沒有追進何意澤租屋處的巷子裡,顧培三直接騎著勝利號回了都家大宅。洗完澡後整理隔天的所需文件,穿著睡衣走進都衍吾房間,確認完老闆沒有踢被子之後才回到自己床上。

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靠,何意澤跟他告白了。

第二個想法是:何意澤沒把安全帽還他,這個每次都忘記要帶安全帽的人,這樣明天要怎麼載他回家?

於是他從床上爬起來,從西裝褲口袋翻出手機,在對話訊息裡寫道:「明天記得要戴安全帽,練團結束我去接你。」想了幾秒,又敲了一句話:

 

 

「好,我們試試看。」

 

 

後面的故事就很簡單,他們開始交往,感情漸入佳境。顧培三並沒有放下對都衍吾的感情,他還是像以前一樣跟前顧後、噓寒問暖,捲褲管系領帶幫穿外套一樣不少,晚上還是會查看老闆的踢被情況。只不過,他發現自己想親吻都衍吾的衝動越來越少,反倒是和何意澤在一起時,他的笑容開始變多,甚至可以放鬆下來,講髒話、開黃腔一樣不少,放心和對方互相碰觸、接吻,還能夠全裸著在何意澤的租屋處走來走去而不害羞。

何意澤曾經抱怨過顧培三也變太多,顧培三回說那我變回去好了,何意澤馬上抱住他的腰喊著不要不要你別走。

顧培三依然騎著勝利號接送何意澤,他們一起環島、一起去演唱會、一起逛夜市、一起去看病。交往五周年後,勝利號的目的地增加了一個:他們的家。

 

意外發生在何意澤他們剛錄完新專輯的那天。

何意澤整整半個月沒有回家。這次的專輯正巧請到了業界的某個大師擔任製作人,對方在錄製唱片的過程裡要求極多,重錄和刪掉的音軌至少佔去他們租用錄音室一半以上的時間。原本何意澤等人還不那麼服氣,但在聽見第一首還沒混過音的成品後就決定乖乖聽話,任憑斯巴達製作人將他們操個沒日沒夜、恍若隔世。

那陣子的顧培三只能在每天早上七八點時等到一通電話,電話中多半是何意澤累到極點卻掩不去興奮的聲音。顧培三會在吃早餐時聽對方絮絮叨叨報告進度到哪、製作人今天又把誰罵哭、他們又錄了一整晚、睡兩個小時後要再戰、製作人根本是不用睡覺的妖怪……,而電話通常會結束在何意澤越來越小聲的喃喃細語,最後顧培三會在吃完早餐後對電話講一聲晚安,然後切斷對面只剩下何意澤打呼聲的電話。

 

等何意澤他們終於結束的那天,顧培三特地跟都衍吾請了一個早上的假,去錄音室接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到面的戀人。

一見到何意澤,顧培三就知道,這次專輯錄製就像對方描述過的那樣:比修羅還修羅,講地獄都嫌太天堂。

五個團員各瘦了一圈,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堆暴肝後的痘子,臉色不是慘白就是臘黃,聲音有氣無力,移動身體的速度緩慢可比樹懶,顧培三遠遠看著都有點心驚。

鼓手手上纏著還有血色的繃帶、吉他手和貝斯手的指尖也包得亂七八糟,但好歹還能講話。何意澤最慘,不僅指尖纏滿用橡皮筋綑著的紗布,看到顧培三時連話都講不出來,直接撲進他懷裡昏睡過去。

好不容易把何意澤搖醒,顧培三再三叮嚀何意澤忍著別睡,騎上勝利號時特地把何意澤已經沒有力氣的雙手繞上自己的腰,怕對方睡著之後栽下車,還刻意跟何意澤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何意澤肯定是不小心睡著了。

顧培三在接近家門口時鬆懈了一下,沒想到在轉過小巷最後一個彎道時,車身的重量一輕,接著就聽見重物摔到路上的聲音。顧培三馬上緊急煞車,一回頭就看見何意澤跟吉他盒子一起躺在地上。

顧培三覺得他的心臟停了那麼幾秒。

他想也沒想就將車停在路上,跨著大步跑向何意澤。將對方從地上扶起來坐著時,隔著安全帽面罩能看見何意澤的眼神只剩下茫然與恐懼,全身發著抖。顧培三快速檢查了對方全身上下,除了幾處擦傷還有何意澤用右手抱著的左手肘,沒有發現其他明顯外傷。

還好後方沒有來車,再加上小巷限制了重機的行動,顧培三又考慮到何意澤的狀況而放慢了車速,否則何意澤肯定會摔得更重。

「顧、顧、顧培、培三……」何意澤的聲音沙啞到幾乎無法辨別,更別提幾乎止不住的顫抖,「我、我的吉他……有、有沒有怎、怎麼樣?」

顧培三瞥了躺在旁邊的吉他盒一眼,聽見自己沉穩的聲音回答:「應該沒事。你在這裡等著,我叫去計程車。我們先去一趟醫院。」

在前方路口招到一輛計程車,顧培三背著吉他盒、扶著腳步不穩的何意澤上了車,一路往最近的醫院奔去。

 

看過醫生、照過X光片、全部檢查完後,顧培三才發現自己開始發抖,原因是極度的恐懼與一點點怒火。

何意澤除了輕微腦震盪和左手肘脫臼、左手腕扭傷這幾點比較嚴重外,沒有什麼大傷,就那幾處擦傷也不太嚴重。只不過因為被製作人虐待了一個月,還額外發現輕微脫水跟營養不良(這多半是他自己不好好吃飯),現在正坐在椅子上滴葡萄糖液,身上披著毯子,被細心包紮過的雙手還有著時不時可見的顫抖。

顧培三看著這樣的何意澤,滿腔火氣突然就上來了。

「現在醒了?」顧培三看著何意澤身旁的那兩頂安全帽,想到自己剛剛又急又慌,連安全帽都忘了脫就直奔醫院,火氣更旺:「叫你抱好,結果你沒抱好,還睡著?還睡到摔下去!如果是在大馬路上,你可能就會被後面的車子輾過去,你知不知道?還有,就算是為了錄音也不能把自己餓成這樣!脫水和營養不良!你的身體已經不太好了,之前不是還在胃痛?你看看你!錄個音就把自己搞成這個鬼樣子!你為什麼就是不能好好照顧自己?連摔車都還只記得吉他,你……」越講越快,顧培三氣到發抖,連珠炮似的一大串,渾然忘了自己還在醫院裡。

何意澤抬頭看向他,伸手扯住了顧培三的衣襬說:「……對、對不起,三三,對不起,你、你……你不要哭。」聲音還抖著。

顧培三這才發現自己臉上都是眼淚。他看到何意澤擔心的眼神,終於呼出一口氣。那口氣一鬆,顧培三就覺得自己軟到幾乎站不住腳,人直接半跪在何意澤面前。

「幹……你差點嚇死我……」狼狽地抹去眼淚,顧培三終於覺得回到自己身體裡。事情發生到現在,本來只顧著處理何意澤的他,現在才覺得自己放鬆下來。「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看到你躺在地上時,心臟差點停了。」他抬頭盯著何意澤,手裡抓著對方的手,像是要確認對方還存在一樣。「幹……下次不要再這樣嚇我……」握著何意澤的自己的手也在發抖,顧培三覺得自己簡直要減壽三十年。

「下、下次不會了。」何意澤手還在抖,聲音也依然結結巴巴,但眼神裡的驚慌已經退去很多。

 

這場意外讓何意澤做了一個禮拜的惡夢,也讓顧培三下定決心要買一輛車。雖然重機很拉風,他們兩個也很愛騎著勝利號出門,但是考慮以後這種事情還可能發生,顧培三最後還是買了一台德國小客車,除了出遠門不必再風吹雨淋外,何意澤也能在斯巴達製作人(對,那個人竟然成了他們的御用製作人)虐待他們以後,自己爬上顧培三的副駕駛座昏睡過去。

 

當然,小客車的好處不只在此。

 

雖然空間狹窄了一點,但偶爾換個地方總能增加點情趣,他們兩人又是沒什麼顧忌的人,偶爾玩玩角色扮演時總算不用只能關在家裡,每次都能玩得很盡興。

重點是,顧培三總算能放心讓何意澤在車上睡著,不論是錄完音、喝完酒或是剛荒唐一場後,何意澤在自己身旁座位的睡臉也總能讓顧培三覺得既安心又幸福。

 

只不過偶爾會有顧著看對方的睡臉以至於沒注意到綠燈亮了的情況發生,這是接下來必須避免的。

 

 

顧培三,惡意放閃是禁止事項,小心下次都衍吾又因為你無故翹班而扣你薪水喔。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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