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nie's Place

原作：前叛逆男子──利維坦（音樂劇）

配對：微三吾

分級：全年齡（但某層面的NC17）

Tag：新社員crossover，自補世界觀設定

身穿西裝的男人有張娃娃臉，近看才會發現臉上那些不太明顯的細紋，他稍微鬆了領帶後就一屁股坐在陰暗紛鬧的夜店角落，臀下的沙發稱不上舒適，他皺了皺眉，轉身招手要站在自己身後的油頭男人也坐下來。

即使來到了號稱是最好的夜總會，梳著油頭的男人還是一臉不甚贊同的表情。皺緊的眉在啜飲由穿著暴露的女裝侍者（但那明顯是年紀很輕的男孩子！）端上來的飲品後更扭曲了點，他轉頭看向表情專注的另一個男人，忍不住開口：「老闆，為什麼您堅持要來這種地方？」

娃娃臉男人沒有回答，他仍然緊盯著在台上載歌載舞的表演者（同樣也是穿著女裝的男孩或男人吧），面不改色的喝完手中那杯酒。

劣質的酒，沒有香氣更不會有尾韻，喝起來隱隱有種苦澀味。

油頭男人傷腦筋地用骨節分明的大手爬梳了自己的頭髮，把聲音放軟：「衍吾，明天簽完合約我們就可以回去了，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培三，我只是覺得，我必須要來看看。」都衍吾插嘴打斷對方的話，轉過頭來注視的眼神無比認真。他繼續說：「我覺得他們沒有講實話，事情肯定不是他們說的那樣。」

顧培三問他：「哪裡不一樣？」

都衍吾搔了搔頭，上了年紀後他已經很久沒做出這種小孩子氣的動作了：「我說不上來，我只是覺得不對勁。那些專門協助孤兒尋找寄養家庭的慈善政策也讓我覺得很怪，一年可以協助八十幾個孤兒被領養的這件事情實在很讓人懷疑......」

「好，」顧培三沒有遲疑地回答，他看都衍吾瞪大眼睛望向自己，嘴角柔和的像上揚了一些，「我只需要全心扶持你想要完成的事情就好了，無論那是什麼。」

都衍吾覺得自己的臉紅了起來，「說、說什麼啦！都氏科技也有你的股份，不要什麼都交給我決定啦！」急吼吼的抄起放在眼前小桌上的酒杯，一口氣飲盡。

「衍吾，那是我的酒。」「噗——」

正當角落兩人之間蔓延著一股有點羅曼蒂克的氣氛時，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來來來！今天、嗝，今天我請大家喝酒！」聲音聽起來像是已經帶上了醉意。

都衍吾轉頭看向站在舞台上的發聲人，臉上還畫著濃妝，衣服卻是很樸素的白色武打服，在昏暗閃爍的燈光下，他看出來那個人是先前有在台上演出的某個人之一。清秀亮麗的臉蛋配上淡金色的短髮很美，聲線聽起來卻是介於男孩與女孩間的曖昧不明。

出於想打破和顧培三之間的那種氣氛，都衍吾拉高聲音問：「喔？今天發生了什麼喜事啊？」

那人回答：「我的朋友通過了最終測驗！」

最終測驗，都衍吾似乎有在這幾天的會報上聽過，大致上就是這個地區特有的一種學力測驗，通過的學生會有「戰士」作為稱號，通常會被公司優先啟用。

總之算是個好事吧？

於是他回：「那應該是我請才對！我很有錢！恭喜他們成為了不起的戰士！」

那個人狠狠喝了一大口酒，「沒有。」像嗤笑一樣的語氣。「他們不屑！」

都衍吾瞇起眼仔細看了那個人，發覺對方可能也不過是高中生年紀的孩子，而這孩子的眼底正含著淚水、紅著眼眶，也許是有些驕傲的神情，可那份神情中卻有一些說不清的恐懼在。

都衍吾神色一凜，轉頭看向顧培三，顧培三馬上意會並起身朝男孩走去。

他們坐在高級住宅區的招待所客廳裡，神情無比嚴肅。

最後都衍吾搖搖頭，朝著顧培三說：「不行，這種事情絕對不行。」抖著手從口袋撈出一包菸，最後是顧培三替他點上的，然後執事替自己也點了一根。

他們誰都沒能想像實情竟然是這樣。

然而他們在進入集中培育區之前手機就被強制繳出，身邊只剩下可以在地區內部收發訊息、上網，卻無法對外部送出資訊的臨時手機，現階段只能等著明天離開這個地區後再想辦法。

都衍吾一想到一路上護衛他們的那些「戰士」手上都拿著貨真價實的冷兵器就噁心到不行，即使顧培三調查出來的資訊並不完整（那個男孩對外部世界完全沒有基礎常識），但這也解釋為何招待所裡竟然會有槍櫃這件事。

冷兵器在槍械砲彈面前幾乎沒法抵抗，他們竟然連這種事情都考慮到了。

「培三，這個約不能簽，我們明天就走。」都衍吾說，花白的鬢邊在煙霧繚繞中幾乎隱沒。

「是，老闆。」顧培三回答。

他們早該想到會有監視器與監聽的存在。

都衍吾在通過檢查哨時被「戰士」架入了後方的小房間，在被壓上形似牙醫診椅卻閃著不祥冷光的白鐵椅時，他使勁放聲大喊，卻只得回一句：「不用擔心，都老闆，您的執事已經結束並且在外面等您了，這不會痛，只是在接下來的兩天可能會有一點暈眩。」

「你們憑什麼這麼做！」都衍吾試著撼動已經銬緊自己手腕的束縛鐵銬，焊死在鐵椅上的手銬紋風不動，像是在嘲笑都衍吾的反抗一樣。「他們也是人！跟你和我一樣，活生生的人啊！」

穿著西裝的男人站得遠遠的，臉上掛著微笑看幾個制服人員將作用不明的鐵盔套上都衍吾的頭。

「這裡不會遺忘，活過的痕跡，在一個永恆的地方。」他輕聲唸著，「而我們就是能夠掌管哪些應該死去，哪些應該成為永恆的人。」

「老闆？」顧培三的聲音將都衍吾的意識拉回現實，「您還好嗎？」

都衍吾看向顧培三，赫然發現自己坐在熟悉的都氏企業辦公室裡的紅木桌前，低頭一看，手裡還拿著旗下都氏科技要和另一家跨國科技大公司合作的合約。

他低頭看了那份合約，內心有說不出口的噁心感，卻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闆？」顧培三的聲音又傳來。

都衍吾深吸一口氣，動手把合約給撕了。

「我不要和他們合作，這是命令。」他說，然後緩緩撐著桌面起身，轉頭看向自己身後那一大片透明單向玻璃外的市景。

「是，老闆。」顧培三回答。

回想高中時代簡單的世界，再望向眼前剛剛漂浮而過的飛行車，都衍吾覺得自己似乎隱隱有些頭暈。

（待續）